貝店被曝拖欠上億貨款,商家上門討債,高瓴紅杉是投資方
一份實名登記信息表顯示,被貝店拖欠貨款的商家超940戶,加上現場手寫登記的名單,合計起來超過上千家,保證金加上貨款總額超過1億元。
雷達財經出品 文|李亦輝
相比于兩年前的火熱場景,社交電商出現退潮跡象。
近日,多家媒體報道了杭州貝貝集團疑似資金鏈斷裂,全國各地供應商聚在貝貝集團總部大樓討要貨款。據21Tech報道稱,實際拖欠貨款遠超這個數字。一份實名登記信息表顯示,被貝店拖欠貨款的商家超940戶,加上現場手寫登記的名單,合計起來超過上千家,保證金加上貨款總額超過1億元。
就在供應商討要欠款之際,貝店卻倉促轉型,從社交帶貨的商業模式轉變為導購電商,但許多人對此并不好看。
而隨著商業環境的變遷,社交電商平臺集體走向了萎靡的狀態,多個平臺已倒閉。
拖欠貨款或超億元,商家上門維權
據媒體報道,8月9日,有上百位商家聚集在貝貝集團杭州總部的門口,拉起橫幅要求維權,討要被拖欠已久的貨款及平臺保證金。
“貝店5月底6月初賬單于6月18號申請體現,正常是10-20個共工作日打款,到8月10號還未打款,多次提交工單聯系客服都未能得到有效答復,反饋讓耐心等待。”來自重慶的商家張先生趕到現場,希望盡快拿回自己的回款,同時他還希望貝店把店鋪保證金一起退了。
張先生表示,自己被拖欠貨款近88萬,和他一樣去現場維權的商戶,被拖欠的貨款基本都在20萬元以上,最多的有540萬的,并且每家還有1-5萬元不等的保證金未退。
然而,商家們到貝貝集團總部發現,公司所有員工臨時轉移了辦公地點,現場已看不到人員,貝店創始人張良倫關閉了手機,客服也無人接聽。
根據商家們填寫的一份統計表可見,目前貝店涉及被拖欠賬款的商家超過600家,總欠款超過8000萬元。
據21Tech報道稱,實際拖欠貨款遠超這個數字。一份實名登記信息表顯示,被貝店拖欠貨款的商家超940戶,加上現場手寫登記的名單,合計起來超過上千家,保證金加上貨款總額超過1億元。
商家組建的兩個維權群里,短短3天維權群里人數已經超過千人,目前還有商家陸陸續續不斷進來,說明欠款的總金額還在增加。
更讓商家們難以接受的是,貝店高層處于失聯狀態,至今沒有人出面給個說法。
據億邦動力消息,有商家告訴稱,貝貝集團人去樓空,只剩下其自有品牌“希美”的員工在辦公。貝店官方的對外口吻也從“董事長正在和股東商議解決方案”,變成了“可以去找法院”。
除了聯系不到張良倫本人,貝店甚至關閉旗下相關品牌/高層視頻號、抖音號等各大社交自媒體的評論功能。
就在商家們發起維權,集中退店的時候,8月9日平臺發出一則《貝店業務調整通知》,稱貝店將于8月10日起進行業務調整,原商城業務將升級為導流平臺,接入淘寶、拼多多等第三方供應鏈。
此舉被認為是穩住現有用戶和店主的權宜之計,因為目前許多商家還在維持正常的經營。
而貝店拖欠賬款的征兆從5月底就已經顯現。
據不少商家反應,正常的情況下貝店后臺每月固定時間會出賬單,比如5月18日提現,最多20天時間,6月8號就能到賬,但大部分商家從6月份至今再未收到貨款。期間客服以“服務器系統出了問題”、“數據有誤差”、“信息系統搬遷”等為由要求繼續等待。
一些商家開始感到憂慮,不停催促下,貝店給出的打款日期為8月6日,但是由于當天仍然沒有打款,于是從這日起便出現個別供應商在貝貝集團總部拉橫幅維權的情況。
據壹覽商業消息,當地政府要求,本周五上午10點貝貝集團必須要有人出來與商家代表協商解決事情,這意味商家們還需繼續等待下去。
高瓴紅杉是投資方,層層拉新屢被指傳銷
在出現困境之前,貝店曾是機構眼中的電商獨角獸。
官網介紹稱,貝店創建于2017年,是一個品牌直采社交電商平臺,采用自營和品牌直供相結合的模式,與全球品牌方、源頭工廠合作,為創業用戶提供前期貨品準備、發貨和后期客服等服務,產品涉及美妝護膚、零食飲料、母嬰用品、家居百貨等品類。
天眼查顯示,貝店的經營實體是杭州貝佳電子商務有限公司,該公司于2019年5月份獲得高瓴資本、紅杉資本、襄禾資本以及創新工場等8.6億戰略融資。
貝店大股東張良倫控制的杭州貝購科技有限公司,即貝貝網,成立至今也獲得6輪超2億美金融資,投資方有IDG資本、今日資本、高榕資本、北極光創投、新天域資本等。
旗下擁有貝貝網、貝店、貝貸等業務的貝貝集團,創建于2011年。在創建貝貝集團之前,張良倫曾在阿里巴巴工作兩年時間,任高級產品經理。
作為社交電商領域的典型代表,貝店一度發展勢頭迅猛。據官方公布的數據,2019年的高峰時刻貝店的會員用戶量突破5000萬,單季度訂單量突破1億。
但此時,貝店賴以爆發的是其“會員制”。新人開店需要花398元成為終生店主,貝店會為店主提供供應鏈及物流服務,店主可通過社交關系向親友分享商品以獲得交易獎勵,同時通過社交關系吸引親友注冊獲得一定優惠,進而幫助貝店實現獲客。
有電商行業人士分析,這398元并不是給店長(代理)的福利,而是為了激發代理層層拉新的動力。
因為一般等級比較低的代理,分銷的傭金在5%-10%之間,想賺500元就得賣出去5000塊錢的貨。但是如果能順利賣出一個398會員禮包的話,根據等級可以賺到100元的傭金。
后來在媒體報道下,貝店宣布了“全民免費開店”計劃,但免費開店僅能成為普通店主,所賺傭金比例最低。
而在升級金牌店主后,拉新獎勵則翻倍至200元每店,不僅能獲得旗下整個團隊所拉的新用戶再拉新每店百元的獎勵抽成,還能從旗下所拉新店主的銷售利潤中提成20%,而自購賣出產品的傭金比例不變。
從相關的宣傳資料中,也能發現貝店的會員層級多達4級,這引發了媒體對其涉嫌傳銷的質疑。
2018年12月10日,中國網科技報道貝店被指傳銷運營,公司回應稱,社交電商還未被深刻了解。
2019年5月23日,中國經濟網刊登名為《貝店陷傳銷質疑 售后被吐槽“形同虛設”》文章,報道有消費者在網絡投訴中稱,貝貝集團旗下的貝店由于存在“入門門檻費”和“拉人頭”懷疑其涉嫌傳銷。
對貝店最致命一擊的是從去年開始,監管部門對社交電商的管控加強,過去的多級分銷模式被限制,貝店的用戶活躍數與交易量出現了下滑。
會員制模式遭遇增長瓶頸后,貝店將目光轉向了農產品與供應鏈服務,先后上線了20款網紅農產品,啟動與韻達供應鏈合作的智能倉,推出貝店直播和社群相冊等等。
貝店這次轉型算不上成功。農產品電商、直播、社群等業務對面分別站著拼多多、抖音淘寶和小紅書,失去用戶裂變優勢的貝店難有機會。
2020年3月,有大量媒體報道貝貝集團資金鏈緊張,裁員人數超過500人,而且從這個時候開始整個貝貝集團的人員流動性就非常之大。
今年4月份,貝貝集團上線了新平臺“希美”,引入了一些國內代工廠品牌,主要定位高端市場。一位接近希美的人士稱,貝貝集團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財力推廣希美,張良倫選擇將所有的寶壓在了新品牌身上。
因此有不少商家認為,如今貝店形成拖欠貨款的糟糕局面,正是因為貝貝集團挪用了商家資金做希美。
社交電商已退潮,多家平臺倒閉
曾經風光一時社交電商,如今迎來退潮期。
2016年是社交電商的元年,國內誕生了未來集市、云集、斑馬會員、愛庫存等一批會員制和導購返利的社交電商,迎來了兩年多的高速發展期。
然而,社交電商有著天然缺陷,自誕生起就以拉人頭、分銷為主要模式,經營形態與傳銷頗為相似。因此,隨著監管跟上,不少社交電商平臺死于“涉傳”。
2017年5月,云集微店因“組織策劃傳銷”傳銷,被杭州市濱江市場監督管理局處以958萬元罰款。
2020年6月10日,湖南省漢壽縣人民法院對外披露了一起非訴保全行政裁定書,“斑馬會員”相關公司涉傳銷被凍結3000萬元
2020年12月10日,山東省鄒平市人民法院發布裁定書,社交電商平臺“一哥悠購”相關公司因涉嫌傳銷被凍結4.2億多元。
今年4月份,社交電商蜜源因涉嫌傳銷,漢壽法院裁定凍結相關公司3000萬元資金。
拋開政策層面的因素,隨著過去瘋狂的補貼消失,大量KOL(會員用戶)離開社交電商平臺轉向直播電商,導致以店主為核心的社交裂變不斷疲軟,幾乎所有社交電商平臺都遇到了用戶增長瓶頸。
用戶增長天花板和政策夾擊下,社交電商出現了倒閉潮。據調皮電商創始人馮華魁透露,2020年,僅廣州和義烏兩地,就有500多個社交電商平臺倒閉。
此外,部分頭部平臺嘗試弱化會員概念,甚至取消會員費。云集2018年Q4當季會員費收入達9.30億元,2020年Q2跌至1230萬元,到了Q3僅剩490萬元。
但沒了拉新獎勵,會員用戶裂變激勵弱化,KOL的收入也大幅下降,從而轉向私域流量更容易變現的直播電商。
從統計數據來看,2020年,社交電商的市場規模達2.3萬億元,預計增長11.62%,而在2019年,其增長率為71.71%,增速直線下滑。
當前不少社交電商都走上了轉型之路,其中打造自有品牌成為方向之一。例如云集推出護膚品品牌“素野”,斑馬會員的瀟掌柜做了“aep洗發水”。
但社交電商做品牌,依然會面臨SKU相對較少,不易破圈等難題,更考驗一個團隊的品牌孵化和操盤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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