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馬拉雅的“路線圖”,荔枝FM學得會、追得上嗎?
UGC捧出了B站,卻救不活荔枝FM
文|熔財經
作者|XL
1.尷尬的“音頻第一股”
在上市后的半年時間里,荔枝FM似乎很少因為自家的新聞被提及:要么是喜馬拉雅赴美IPO,要么是Clubhouse爆火。關注度多靠同行襯托,國內音頻第一股,無人知是“荔枝”來。
明明贏在了起跑線,荔枝卻沒能把“耳朵經濟”的故事足夠講好。
其實在過去幾個交易日,荔枝股價低調走出了一波四連漲。消息面上,荔枝在6月23日宣布旗下播客產品——荔枝播客已正式上線騰訊車載小場景,有望實現在騰訊生態體系下的進一步互通。再往前數,6月3日荔枝還發布了一季度財報,顯示營收同比增長34%,移動端月活、月均付費用戶數也都錄得了不錯的漲幅。
圖片來源:公眾號“雷遞”整理
然而一片歲月靜好之下,荔枝作為國內音頻第一股的“尷尬”之處也暴露無遺。拿財報來說,數據顯示荔枝一季度凈虧7000萬,同比增長45%。官方解釋是播客上線、加上車載音頻布局、TIYA海外投資太燒錢——一句話概括,荔枝在燒錢換流量和收益。
上面一堆漂亮的增長數據頓時又沒那么香了。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句話顯然不適合在線音頻行業。1月17日荔枝搶先登陸納斯達克,上市當天股價收于11.63美元,僅高于發行價5%,同時換手率高達89.57%——也就是說大部分參與交易的投資者,都選擇了當日賣出。
然后“熔財經”看到,在第二天,荔枝還是沒能逃脫破發的尷尬,資本市場的態度表現得非常明顯。
年初沾光Clubhouse,荔枝股價在2月一度上漲90%。吃到Clubhouse紅利,對于連續4年虧損的荔枝算是個好消息,但要想借助這波浪潮讓自己重返聚光燈下,恐怕沒那么簡單。
其中根源,就在于荔枝當初為了差別化路線,獨樹一幟走出的UGC模式。
2.UGC帶來的致命問題
荔枝在招股書中將自己定義為“中國最大的UGC在線音頻平臺”。所謂UGC,是以用戶自主上傳的內容為主,與生產專業內容為主的PGC對應——后者是喜馬拉雅、蜻蜓FM的陣地。反應到內容上,荔枝標簽貼得最明顯,文藝治愈小清新、情感解惑重社交;喜馬拉雅和蜻蜓走的則是大平臺方向——所以如果你喜歡聽戲曲或者搞笑段子,荔枝會是個不倫不類的選擇。
通過UGC模式走出來的,最知名的大概要屬“二次元社區”起家的BILIBILI,荔枝走的也是典型的UGC內容平臺路線。但當初B站的發家路子,放在音頻賽道上并不怎么適用。
堅持UGC給荔枝帶來的最為致命問題,是該模式限制了荔枝的變現空間,一路走來,荔枝的營收結構始終過于單薄。
“人人都是主播,堅定做UGC”,這是荔枝成立第一天就喊出的口號。大部分內容由用戶自產,這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荔枝的獲客成本,實現了一定的粉絲經濟變現。但硬幣的另一面是內容質量與知名度不濟、用戶付費意愿提升緩慢——2020年第四季度月活達到5843.8萬的荔枝,月均付費用戶僅為42.2萬,付費率只有0.7%。
在喜馬拉雅與蜻蜓FM的兩面夾擊下,荔枝發展到2016年時一度因找不到可規模化的變現方式而陷入困境,直到推出了語音直播。
此后荔枝營收的主要來源就變成了直播收入及用戶打賞,但一時的脫困并非什么好事。甚至到現在,荔枝依然可以說是家直播平臺,一季度財報顯示,從音頻娛樂獲得的打賞收入占比接近99%。顯然,單一的變現渠道讓荔枝的營收能力無法覆蓋高額成本及運營費用。
“熔財經”看到,如何解決UGC模式下的獲利問題?荔枝花了幾年時間,還是沒能講出新故事。
業內分析人士認為,當下的在線音頻行業,主流盈利模型已然是“B端依靠廣告收入、C端以內容付費為主”。荔枝想打差異化路線沒問題,UGC的護城河是真的深,但是要想真正筑成穩固的UGC社區并非那么簡單、資本化的故事也沒那么容易講圓。否則當初“單純”的小破站,也不用費功夫去破圈了。
近幾年以來,荔枝對音頻娛樂收入的依賴程度不降反增,這在投資者眼里就是顆隨時會爆的雷,因此紛紛用腳投票表達了看空。上市不足一年,荔枝市值曾大幅縮水60%,截至6月9日收盤只有7.79億美元。橫向對比來看,同日音視頻服務商聲網市值為42.87億元,荔枝不到它的五分之一。
3.進退維谷的版權困境
在UGC模式下,荔枝要面對的難題還有很多,比如連B站也還沒能跨過的大山——版權困境。5月27日《老友記》重聚特輯播出,國內放映權則只被優酷、騰訊和愛奇藝三家購買,B站上卻出現了大量盜播視頻,因此被愛優騰聯名譴責、上了熱搜。
這背后是UGC難以回避的矛盾點——該模式能很大程度上避免因版權費高企而造成的成本壓力,但也必須接受版權漏洞帶來的風險。放到荔枝上面說,扎根UGC路線為其避開了與頭部喜馬拉雅的直接競爭,但這樣有規模的平臺,早期為了豐富節目庫,一定會有大量版權不明晰的內容充斥資源庫。
另外草根創作者版權意識也普遍不強。就像《凱叔講故事》,早期為了曝光量上遍了各個平臺,真到了后面盈利的時候,版權想收回來就非常難。荔枝用戶生產內容的模式下,部分用戶上傳侵權作品是真不懂版權方面的規定,也有一些就是刻意為之。尤其業余主播,想獲取正版書有聲化的授權很難,首先聯系不上作者或出版社,其次也無力去支付高昂的版權費。
“熔財經”據天眼查統計,荔枝主體公司去年收到的相關法律訴訟有616條,其中120條為“侵害作品信息網絡傳播權糾紛”。僅2020年1月14日一天,上海市閔行區人民法院就宣判了由荔枝作為被告的9起版權糾紛案件;三四月份還接連爆出了因為侵權而被網易、貓耳fm、路遙之女起訴、被處以罰款的消息。
作為平臺方,不管是用戶主觀還是客觀侵權,平臺本身脫不了干系,解決辦法也不是簡單一個“侵刪”就能負責。與B站一樣,荔枝能做的應對措施無非有兩種:第一是學喜馬拉雅加入到版權購買大軍,砸錢買版權;第二就是完善自身內容審核機制,加強對主播版權意識的培訓和對侵權的懲罰力度。
這兩種應對措施都意味著花更多的錢在內容上——內容成本增加,對于虧損不斷擴大、變現渠道單一的荔枝來說,無疑是另一個困境。
因此荔枝的問題還是要繞回到UGC路線對于營收的限制上:對手們企圖完成B站式由小破站到大平臺的轉變,荔枝還在為愛發電。UGC模式變現難——沒錢解決版權問題——只好繼續依賴UGC的低內容成本,荔枝似乎陷入了這樣一個怪圈。
4.喜馬拉雅的“路線圖”
實事求是地講,音頻行業的變現難題普遍存在,但在多元的盈利手段和更有效果的盈利途徑上,荔枝的確是匱乏的。
或者更為確切地講,相比頭部對手,荔枝落后在了生態鏈的搭建。
我們上面提到喜馬拉雅是PGC路線的代表,這么說其實并不準確。根據喜馬拉雅財報,其目前的內容供給模式為PGC+PUGC+UGC:即以著名IP孵化加盟制作的專業生產內容、細分領域具備專業能力的用戶生產內容、普通用戶生產內容為主導的內容模式。
在音頻領域,喜馬拉雅以62.8%的用戶滲透率高居榜首,成為橫在荔枝面前的大山,這種“不固守”的內容模式恐怕就是內在的根本原因。
事實上,喜馬拉雅也跟荔枝一樣有著虧損的難題,在居高不下的用戶成本與內容成本下,2018年到2020年間合計虧損超過20億元。但與荔枝逐漸走向私域流量的直播路線不同,喜馬拉雅的路子顯然走出了更為豐富且均衡的變現渠道,這在營收結構上得以直接體現:
“2020年會員訂閱收入占比43.4%,廣告收入占比26.5%,直播流媒體收入占比17.7%,教育服務占比5.6%,包括物聯網、IP衍生品、客制化、電商和出版物等創新性產品收入占比6.9%”。
在荔枝忙著自產內容、營造社區氛圍感的時候,喜馬拉雅和蜻蜓FM早在2016年就拉來了文化界的兩大IP蔡康永和蔣勛,分別制作了《好好說話》和《蔣勛細說紅樓夢》,并且憑借節目的高質量,一下子打通了內容付費的商業模式。截至2020年底,喜馬拉雅已與140家出版商建立合作,還與德云社、吳曉波等建立合作,拓寬平臺精品人文類內容的覆蓋。
與之相比,荔枝的UGC內容在質量和IP吸引度上都難以對抗。據招股書顯示,截至今年第一季度,喜馬拉雅全場景月活躍用戶已達到2.50億,包括移動端月活用戶1.04億和IoT及其他第三方開放平臺月活用戶1.46億。
帶著更為豐富的故事,5月1日,喜馬拉雅正式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遞交了招股書。看看還在“小而美”的荔枝,喜馬拉雅的確更有望成為行業破局者。
盡管荔枝與喜馬拉雅之間無法簡單粗暴地用UGC對PGC來區別,但數據是最為直接的證明——如何吸引更多的流量和做好商業化變現,是任何一家在線音頻平臺必須要交的成績單。
喜馬拉雅為荔枝提供了一個拓寬路子的方向。同樣喜歡講情懷的嗶哩嗶哩和知乎,選擇接受“破圈”的陣痛,荔枝也該同樣明白,拘泥于UGC恐怕會把資本化的路子越走越窄。至少,荔枝應當擴大PUGC的比重,因為這一模式帶來的低內容成本、高內容效率、強內容能力,能讓荔枝在穩定控制內容成本的同時,有效改善內容質量被詬病的問題。
把眼光放到整個音頻行業,平臺以后要想最大做強應該都離不開PGC+PUGC+UGC的組合拳,另外還要加上“版權”。這個組合不僅可以搭建完成完整的音頻生態鏈,還能從中創造新的機會空間,比如為內容供應商建立一整套集挖掘、培養、孵化、商業化的支撐服務。
5.荔枝的自救
在盈利壓力和競爭下,荔枝也在試圖把握著新的話語權。
比如荔枝的招股書披露,將會把募集資金的70%投入技術研發。追風口總是不會錯的,但對手們個頂個的積極,喜馬拉雅研發硬件、蜻蜓FM瞄上智慧家居,大家都沒閑著。
至于荔枝官方“推鍋”一季度虧損原因,是兩個新業務——從去年10月推出的在音頻社交應用Tiya、和今年1月推出的“荔枝播客”應用。目前它倆承載著市場對荔枝翻盤的最大希望。
先說Tiya。Tiya主攻美國市場,今年3月MAU超過200萬,相比去年Q4平均月活增長90%。但這片海外市場也面臨著巨頭紛紛入局:Twitter在四月份開啟語音聊天功能,Facebook也在4月初公測了一款名為Hotline的在線訪談軟件,同月還發布了一系列以“語音社交”為核心的新功能和產品,隨便哪個都惹不起的樣子。
Tiya的最好成績是美國兩個應用商店下載總榜Top30,后面掉到了100左右。再者考慮到該軟件為了適應本土化而選擇了暫緩變現,所以短時間內很難看到對于公司營收的實際貢獻。
“熔財經”看到,荔枝播客在國內的討論度要更高一些,畢竟播客在去年火得一塌糊涂。荔枝入場算晚的,賽道上已經是“神仙打架”,字節跳動、B站、酷我音樂等等都在做播客平臺。不過現在的播客在資本眼里還不夠吸金,很多大廠更多地把播客作為一張跟風口的防守牌,持續跟進的動作并不多。
然而目前來看,播客恰恰是荔枝最值得期待的一個產品。
荔枝播客和其他家最大的不同,便是更注重車載場景,目前正與小鵬汽車、廣汽,以及比亞迪等合作,將荔枝的車載音頻產品接入它們的智能網聯系統。種種跡象表明,車載市場開始成為在線音頻平臺的重點發力方向,而車聯網也將成為音頻企業們的下一個角逐場。
荔枝與播客在定位上的契合、工信部對智慧交通終端發展的支持,都支撐了音頻在智能汽車上發展的可能性。而從資本市場的反應來看,荔枝和理想達成車載音頻方面合作的消息,曾終止了荔枝因財報造成的股價下跌,在6月4日走出了12%的最高漲幅。
投資者或許已經可以開始期待,荔枝播客能有多大的想象空間,又能把荔枝往名副其實的“音頻第一股”上面拽多遠。
參考資料:
《砸1.2億營銷,播客是荔枝的救命稻草嗎?》,開菠蘿財經
《你聽,這是不是一門好生意?》,飛娛財經
《正視版權問題,B站需要學學Youtube》,鈦媒體
*本文圖片均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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