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大鱷解直錕,逆天改命40年,60歲留下萬億資產悲離人間
在十字路口,中植系失去了舵手。
圖片/網絡、圖蟲創意
作者/潘磊? 來源/華商韜略
12月18日早上,一向低調“潛行”的金融巨頭、60歲的解直錕突然離世。
在他的輝煌時刻,旗下金融帝國管理的資產規模超過萬億,資本市場上只要出現“中植系”的名字,往往都會引發一陣躁動。
解直錕來自于黑龍江省小興安嶺中麓的伊春,這里漫山遍野都是紅松組成的原始森林。
對于一個資產數百億的富豪來說,人們關注的發家史往往會聚焦于一個核心問題——他到底得到了哪些助益?
畢竟他有一個名為解植春的哥哥,曾經在黑龍江省委辦公廳工作,并在后來成為光大、中投、中央匯金等的高管。
但從公開資料來看,解直錕似乎并未從中獲得多么強力的支持,一開始甚至只是一個普通工廠的“打工人”。
在上世紀80年代,解直錕是伊春市五營區一個印刷廠的工人。
跟那一代人的典型崛起路徑類似,這是一個虧損工廠,然后一個有才華的年輕人因為能力突出承包并拯救了這個工廠,從此開啟了一段波瀾壯闊的創業史。
解直錕也是如此——那時候他還叫“解植坤”,因為他那一輩在家族里屬于“植”字輩,待到后來他要干金融,擔心“木克金”對發展金融事業不利,所以就改名了。
印刷廠在新任廠長解直錕的帶領下很快發展起來,但他顯然并不滿足于此,面食廠、服裝廠、水泥廠和養殖場也相繼建立起來了,同時開始接手一些經營不善的國有資產。
但是根據公開報道,這些資產其實并非解直錕的“第一桶金”。
讓他真正發家的其實是小興安嶺當地的紅松資源——當時盜伐林木是一些人的生計,而解直錕則是這些林木的買主之一。
這些早期階段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細節,在當地人看來屬于正常,“很多人都是這樣富起來的”。
不同的是,只有解直錕后來走出了那個小城,把生意做大。
而且他的思維和眼光的確與眾不同——他在上世紀90年代初就開始整合旗下資產,并成立了伊春市五營區地方企業聯合開發公司。
那時候海南興起房地產熱潮,解直錕海南成立了伊海實業公司,注冊資金達到120萬。
到了1995年4月,隨著注冊資本金額5000萬元的“中植企業集團公司”成立,“中植”的大旗正式豎立,注冊地址就在五營區政府旁邊。
由此開始,解直錕開始活躍于伊春市的政商兩界——他不僅把公司從木材造紙業務擴展到房地產開發,以及水利和公路基建等,同時還擔任過區長助理、區政協副主席等官方職務。
但這還不夠,他開始脫實向虛,玩起了金融——過程甚至是無縫切換的,房產開發本來就與金融密切相關。
2002年對于解直錕來說,無論是家庭還是事業,都堪稱一個關鍵節點。
這一年他跟知名歌星毛阿敏結婚了——20年前的毛阿敏,幾乎就是音樂界的天花板。
事業方面他也轉型了,一個金融帝國的構想正在落地。
那一年他旗下的中植企業集團,出資1.2億參與重組哈爾濱國際信托投資公司,成立了中融信托,后來又經過多次股權收購之后,一度持股比例達到了67.69%。
這為中植系化身為一個全牌照金控帝國提供了機會。
中融信托成為解直錕的核心資本運作平臺后,金融投資業務開始在“中植系”中扮演更為重要的角色,之前解直錕老家的那些經營實體逐漸邊緣化。
他的印刷廠、養殖場、水泥廠等業務,要么注銷,要么轉讓。
中植系的打法就是一手掌控信托這個錢袋子,另一手在上市公司中提前潛伏,此后通過控股或者與上市公司聯合的方式,通過并購注入能夠引發市場關注的資產,在拉高股價后獲利退出。
有人稱之為“空手道”,但傳播更廣的稱號則是“中植模式”,具體來說就是“PE+上市公司”。
收購西北礦業堪稱中融信托的代表作。
早在2008年6月,中融信托就設立了一個規模1億元的信托計劃,支持中植系旗下的興嘉盈公司收購西北礦業。
一番股權操作后,興嘉盈成為西北礦業的控股股東。
在這個過程中,中融信托又為興嘉盈發起了多個信托計劃,后者以自己持有的西北礦業股權作為擔保進行融資。
2013年,興業礦業打算通過向大股東興業集團及西北礦業定增股份募資10億元,發行后西北礦業將成為興業礦業第二大股東——此時中植系旗下的興嘉盈,早已潛伏西北礦業長達5年之久。
通過這種模式,中植系風卷殘云,一度與數十家上市公司有過關聯,而提供資金彈藥的正是中融信托等為代表的金融平臺。
一定程度上,在資本市場上升通道中,中融信托和中植系幾乎可以旱澇保收。
巧妙的一點在于,解直錕在2010年資本市場最活躍的時候,以12億元的價格,把中融信托36%的股權轉讓給央企中國恒天旗下的上市公司經緯紡機,自己退居第二大股東,這讓中融信托瞬間有了央企背書。
而且除了中融信托之外,解直錕還建立了更多金融平臺,包括恒天財富、大唐財富、新湖財富和高晟財富,這些平臺的管理規模均達千億規模——在2016年,中植系的資產管理規模達到了1.25萬億,而且擁有信托、保險、期貨、資產管理、基金銷售甚至典當等多個金融牌照。
但隨著金融強監管時代的到來,“中植系”上升乏力,逐漸有了收縮之意。
2018年初,經緯紡機公告稱,擬接手中植集團持有的中融信托全部股權——這筆交易后來告吹,但意味著中植集團開始戰略收縮。
另一方面,中植模式的好運氣似乎也用光了。
樂視網、康得新、長生生物這樣的超級大雷,中植系也都踩中了。
有時,中植系甚至把自己炒成了大股東——去年初,解直錕成為融鈺集團實際控制人,就是在炒股中被迫“債轉股”成為控股股東。
目前,解直錕持股超5%以上的上市公司達到25家,控股達到8家,但有些已經淪為ST股,資產質量堪憂。
快錢很難賺到了,轉型迫在眉睫。
去年5月,中植集團首席經濟學家王允貴談及公司產業布局時稱,公司要瘦身金融,聚焦實業。
而已經淡出管理工作、連續幾年未在北京總部辦公的解直錕,也不得不重回一線,繼續操舵這個昔日的金融帝國,并在組織架構上設置了九大首席,其中首席財務官兼新聞發言人張磊是原北京稅務局副局長,首席運營官牛占斌是原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副主任,化解風險由此取得了一些成效。
但形勢也更加復雜。
監管部門對于“偽私募”等開展深入整治,這涉及到中植系旗下財富公司發行的理財產品。
政策持續收緊讓解直錕壓力陡增——盡管他可能早已習慣了這種狀態。
他有心臟病史,常識是不能從事高強度工作,但在下屬看來他是一個勤奮的人,經常從清晨7點多忙碌到深夜乃至凌晨一兩點,吃早飯時還要聽工作匯報,還時不時在車上開會。
據說今年4月份,有人在杜江、霍思燕夫婦的一場聚會中,看到了解直錕與博納影業總裁于冬碰杯。
這可能是解直錕少有的輕松時刻。
兩天前的16日,他還在正常工作,維持這個龐大金融帝國的運作。
但在昨天早上一次看似與往常無異的普拉提中,他因為突發不適被送醫,并宣告不治。
還有一些情況有些出人意料。
中植集團在伊春大發展的那些年,吳杰凱歷任伊春市委副書記、代市長、市長和市委書記,根據《財經》2005年5月的報道,吳在2004年被紀檢部門關注后神秘失蹤。
坊間傳言解直錕曾卷入吳杰凱腐敗案,但這些傳言并未獲得證實。
2006年,解直錕和吳杰凱均因為兩次不出席黑龍江省人大會議,人大代表資格被終止。
今年2月初,吳杰凱被抓獲歸案,案件至今尚未宣判。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就像昨天早上突然倒下的解直錕。
他的哥哥解植春在朋友圈中說,“長歌當哭,揮淚問天,如何英年堪永別;一生愛恨,功業是非,人間天上終無悔。”
接下來的問題則是,誰會接棒這艘巨輪?
根據最新的消息,受解直錕家屬委托并經過中植集團管理層討論決定,暫由解直錕外甥、中融信托董事長劉洋代理主持中植企業集團全面工作,待新領導選出后再行調整。
另外,解直錕此前確定的實業與資管雙輪驅動的戰略也保持不變。
如果中植系最終通過這個戰略完成了轉型,實現了健康發展,對于解直錕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圓滿。
他肯定想要這個結果,因為這符合他喜歡朗誦詩歌這種頗具浪漫主義氣質的獨特愛好。
他尤其推崇朗費羅的《生命禮贊》——“在世界遼闊的疆場上,在生命露宿的營地上,別作默默無聲,任人驅使的羔羊,要在戰斗中當一名英勇無畏的闖將。”
這一段也出現在了他的訃告中,以表明他是一個天生的闖將。
[1]《毛阿敏丈夫、萬億神秘帝國創始人的“前塵往事”》新京報 彭彬
[2]《“交出”中融信托股權,中植系資本運作的“錢袋子”易主》第一財經 楊佼
[3]《資本大鱷解直錕突然離世,市場人士:周一捂好自己的錢袋子吧》騰訊新聞棱鏡 肖望 周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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