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偉

文｜翠鳥資本

由于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涉及中下股東的公共利益，控股方的資金周轉成為重要信號，控股股東扮演的角色和真實動向，直接關系著上市公司價值。

梳理貴州百靈的年報，控股股東的諸多操作值得投資者細究。

壞賬準備超凈利潤

貴州百靈是一家集苗藥研發、生產、銷售于一體的醫藥上市公司，其苗藥產品銀丹心腦通軟膠囊、咳速停糖漿及膠囊和非苗藥產品金感膠囊、維C銀翹片、小兒柴桂退熱顆粒等，都是公司的主要盈利產品。2010年6月3日，公司在深交所掛牌上市。

今年1月，新時代證券曾為貴州百靈“美顏”，研報給出一大預期判斷：近兩年受到市場環境、疫情、投資企業等影響有所調整，未來快速成長可期。公司產能名列前茅，近年生產線不斷擴能技改，提取方面正在新建3.5萬噸的擴能技改項目，預計公司各劑型的產能未來均有大幅度的增長。顆粒劑預計增長最快，其次是噴霧劑，側面反映公司產品力和市場需求潛力。

數月后，貴州百靈年報可謂“打臉”：公司盈利未達預期，全年實現營業收入30.88億元，同比上升8.32%，實現凈利潤1.52億元，同比下降46.11%。

對于業績下滑，這家公司總結了多個原因：因疫情影響，醫藥市場感冒、咳嗽、清熱解毒和退熱類產品的銷量被嚴格管控；銷售費用較上年同期增加1.65億元；應收賬款與其他應收款按照賬齡組合與整個存續期預期信用損失率計提的壞賬損失增加等等。

上述原因中，應收賬款的因素尤為關鍵。

翻看年報可以看到，去年末貴州百靈應收賬款賬面余額為1.77億元，壞賬準備為人民幣2.65億元，賬面價值為1.5億元。

這意味著，公司壞賬準備超過一年的凈利潤數額。

年報還披露了報告期末的資產權利受限情況，長期股權投資、應收賬款、固定資產、無形資產均出現受限，給出同一個原因：為借款提供質押。

除了無形資產，其他各項目受限的賬面價值均超過億元。

但年報又解釋：應收賬款風險點分布于多個合作方和多個客戶，截至2020年12月31日，公司應收賬款的18.87%（2019年末的數據未23.79%)源于余額前五名客戶，因此不存在重大的信用集中風險。

形成對比的是，去年貴州百靈應收賬款與其他應收款，按照賬齡組合與整個存續期預期信用損失率計提的壞賬損失增加，信用減值損失較上年同期增加5700.03萬元。

上述信用減值損失并非一個小數字。

控股股東“內部借錢”

順著上述的年報線索，翠鳥資本發現，貴州百靈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姜偉的“異動”。

姜偉因資金周轉，發生了一系列非經營性資金占用情況。2020年度占用發生額12.29億元，期內償還8.88億元，期末余額3.41億元。

還不止于此。今年公司披露的一季報中，又發生了一筆4.18億元的資金占用。

此外，貴州百靈還存在對其他關聯方及其附屬企業的非經營性往來4401.3萬元。

年報給出的解釋為：控股股東占用公司資金、利用公司開具商業承兌匯票及應收款進行保兌融資等獲取資金清償到期債務。如上圖所示，2020年的占用合計值占最近一期經審計凈資產的比例的8.69%。相關決策程序一欄標注為“不適用”。

此外，年報還寫了這么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公司董事會審計委員會已認識到上述非經營性資金占用事項對公司可能造成的不利影響，將積極采取有效措施消除上述事項對公司的影響，以保證公司持續穩定健康地發展，切實維護公司和投資者利益。

一方面“不適用”相關決策程序，但又表態潛在的不利影響。這場資金占有的決策究竟是怎么發生的？

集體罰款了事？

貴州百靈在最新回復交易所問詢函中指出，自2020年12月29日以來，公司管理層和治理層對資金及擔保進行嚴格管控，截至問詢函回復日（6月2日），公司未發生新增實際控制人資金占用。在董事會和監事會的敦促下，實際控制人已于2021年4月28日歸還占用公司資金及利息。

然而，姜偉的其他操作，投資者同樣需要關注。

2020年3月11日至2020年9月18日，姜偉通過集中競價交易及大宗交易減持公司股份共3938.9萬股，占公司總股本的2.79%。

此外，姜偉還通過協議轉讓方式進行股票質押式回購交易違約處置公司股份1.33億股，占公司總股本的9.4%，受讓方包括中信證券、海通證券資管、申萬宏源、信達證券等多個機構。

不能看出，控股股東缺錢的情況曾經十分嚴重，之后通過追責填補完成。

另據公告，貴州百靈董事會已對公司董事長、總經理、副總經理、財務總監、會計機構負責人、內審機構負責人等相關主要責任人進行內部通報批評,并處以100萬元至2萬元不等的罰款，以上罰款已于2021年5月28日交至公司財務部。

貴州百靈還稱，資金占用及違規擔保發生后，公司積極協調實際控制人籌措資金，償還占用款項和解除違規擔保。

看到這里，仍不禁要問：控股股東直接占用資金，僅是一場火速罰款就能翻篇嗎？

交易所針對上述疑點在5月13日向貴州百靈發出問詢函，直至6月2日上市公司才最終回復，期間還發布延期回復公告。看看時間線，問詢函在前，內部罰款上交在后，這場實控人引發的鬧劇，真的結束了嗎？可以預言，這樣的鬧劇不會停止，也許不久又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