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氫能?
被譽為“21世紀終極能源”的氫能,與時下受熱捧的“風、光、水、核”等新能源之間,有著怎樣的關系?
新能源“遠慮”
今年的夏天似乎又比往年熱了一些,山東、上海、浙江、福建、河南、重慶......半個中國都出現了多日破40度的極端高溫天氣,戶外煎雞蛋也已算不得新鮮事。
不僅僅是國內,歐洲、美洲、澳洲等世界各地,均出現歷史罕見的熱浪,北極氣溫甚至一度突破30度,熱到穿短袖。
種種跡象,均在提醒著人們氣候變化問題的存在,以及節能減排的重要性。
為此,在“碳中和、碳達峰”目標的引導下,大力推動以風電、光電、水電以及核電新能源發展已經成為世界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共識(部分國家對核電發展持謹慎態度)。
過去五年,我國光伏發電累計裝機容量從2016年底的0.77千瓦,提升至2021年底的3.06億千瓦,增長約四倍;風力發電累計裝機容量從1.64億千瓦,提升至3.28億千瓦,實現翻倍;水力發電裝機容量從3.44億千瓦,提升至3.91億千瓦;核電裝機容量從0.33億千瓦,提升至0.53億千瓦。
另從實際發電量來看,2021年,全國風力發電5667億千瓦時,占比6.99%;核能發電4075.2億千瓦時,占比5.02%;火力發電57702.7億千瓦時,占比71.13%;水力發電11840.2億千瓦時,占比14.60%;光伏發電1836.6億千瓦時,占比2.26%。
可以看到,清潔能源已然成為我國電力結構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并呈現高速增長態勢。
不過,以更加長遠的視角觀察,環保、可再生等優勢背面,清潔能源還存在一些可能被掣肘之處。
一方面是時間、空間的限制。
例如光伏,不僅只能在白天使用,而且對太陽照射量有著較高要求,遇到雨天、陰天、多云天氣便會嚴重影響發電效率;風力發電機則需要安放在草原、海洋等多風地區,且需要達到四、五級風才能充分發揮作用。
8月5日,由雁棲湖研究院主辦的第四屆雁棲湖論壇上,中科院外籍院士、中科院北京納米能源與系統研究所所長王中林介紹,我國光伏發電每年平均可利用時間約為800小時,風力發電約為1200小時,受“時、空”限制較大。這一數據亦與前文“發電量/裝機容量”比值接近。
至于水力發電,隨著多年的開發建設,我國河流適宜建設水力發電站的區域已經不多,未來增量有限。王中林同時分析,海洋能量巨大,理論上海洋每年能夠提供的能量,是全世界總耗能的四倍半,但由于海洋屬于動作慢、頻次低的低強度能源,在現有主流技術條件下,收集困難。
相比風、光,水力發電已經接近階段性天花板,近年增速明顯降低。
另一方面是隨機性、不穩定性較強,對電網提出了更嚴苛的要求。
受天氣條件限制,風能、太陽能容易出現間歇性發電的狀況,進而會導致電網實際使用效率降低、供電電壓與頻率不穩定,甚至產生浪涌電流,破壞電力設備。雁棲湖論壇上,中能融合智慧科技有限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王海即表示,“新能源的消納,將成為未來新型電力系統的主要矛盾”。
除此之外,光伏硅片、風機葉片等設備,還存在生產成本偏高、維護難度較大等問題。
為什么是“氫”?
新能源優勢明顯,劣勢同樣存在,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各方參與者都在積極尋求辦法,如鈉電池儲能、飛輪儲能、建設新型智慧電網,實現“風光水火”多能互補。
這其中,氫能是受關注度最高的方向之一,甚至被譽為“21世紀的終極能源”。
之所以能獲得如此美譽,原因在于“氫”的三大主要優勢。
一是同樣環保。
在今年初落幕的北京冬奧會,投入使用的氫能源汽車超過1000輛。而氫燃料電池的排放物基本只有水。
二是適用性強,“用武之地”眾多。
據中國工程院院士、中國礦業大學教授、“雁棲湖論壇·鴻雁獎”獲得者彭蘇萍介紹,2015年之前,我們僅僅孤立地看到“氫”作為“能源”使用這一單一用途。但實際上,氫既是原料(制氨,生產化肥),又是能源,還可以作為儲能介質,它在作為清潔能源使用的同時,還能夠與電能耦合,增加電力系統的靈活性,彌補電力不可存儲的問題,進而彌補“風、光、水”點穩定性差的狀況,實現不同能源網絡間的協同優化。
三是來源廣泛,制備“性價比”高。
氫能的制備有化石燃料制氫、工業副產品制氫和電解水制氫等主要路徑,我國目前以化石燃料制氫中的煤制氫,以及工業副產品中的氯堿副產品制氫為主。
我國一直是一個“富煤、少油、缺氣”的國家,長期以來,以煤炭為原料的火力發電占據著電力系統的主流,煤化工亦蓬勃發展。這就為煤制氫提供了充足的原料以及產業基礎,能夠以較低成本大規模制氫,同時,煤制氫還能夠幫助消納產業結構調整下煤化工的剩余產能,實現雙向互補的效果。
但值得注意的是,化石燃料制氫過程中,還是會產生較多的二氧化碳排放,且含有硫等雜質,提純成本大,此類氫氣又被稱為“灰氫”。當然,這一問題可以通過提高能源效率、二氧化碳再利用的方式進行緩解,因此其依舊是氫能利用探索發展的重要方向之一,如中海油(0883.HK)近年裝備運行的E-Gas煤制氫聯合裝置,在碳轉化率、熱利用效率、耗氧等指標方面均有突破,較傳統工藝成本可降低20%至25%。
氯堿副產制氫具有氫氣提純難度較小、耗能低、自動化程度高以及無污染的特點,由此制取的氫氣被稱為藍氫,鴻達興業(002002.SZ)、濱化股份(601678.SH)、嘉化能源(600273)等公司均具備氯堿制氫能力。
不過,顧名思義,工業副產品制氫在生產規模上會受“主產品”產量限制,難以滿足日益增長的氫能需求,這還是以氫能為主的燃料電池尚未出現突破式發展的情況下。
相比之下,通過電解水等手段制取的氫氣被稱為綠氫,制氫工藝相對簡單,過程不會排放溫室氣體,而且得到的氫氣純度高,但目前由于耗電量大,推高了成本,限制了其大規模的推廣應用。
傳統和未來的“粘合劑”
三種主要制氫方式各有難點,似乎只能苦等技術突破,如此背景下,彭蘇萍提出的氫能電能耦合理念,打開了一條全新的思路。
第一部分提及,風、光等分布式新能源發電方式,存在時空受限明顯,間歇性強、穩定性差等問題,而如果將此類電能用以制氫,便可以達到儲能調峰的效果,化解上述劣勢,特別是近年在德國、新加坡出現并慢慢成熟固體氧化物電解池技術,可以將傳統集中制氫模式轉變為分布式制氫,更加便于光伏等發電模式的使用。
彭蘇萍同時指出,之所以現階段業內對“灰氫”、“綠氫”差別以待,認為后者優于前者,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于燃料電池技術(而非制氫技術)的落后,如果能夠提升燃料電池工作溫度(到130度,目前約90度),“灰氫”問題便迎刃而解。
除了氫能,“雙碳”目標指引下,還有更多可行性正在被探索。
例如王中林舍棄了主流電磁發電機方向,將目光直接投向自然界中廣泛存在但卻難以收集的分布式、碎片化能量,致力于摩擦納米發電機的研發。
該發電機是一種基于麥克斯韋位移電流原理,能夠將環境中的低頻次、低振幅的機械能量轉換為電能的裝置。通俗來講,即利用微小的震動進行發電,能夠填補電磁發電機適用場景的空缺,并有著更高的使用效率。
該技術目前在微納能源、智能紡織與傳感等部分領域的應用已經趨于成熟,例如“自驅動心臟起搏器”,無需額外電源,僅借助人體自身“呼吸”等動作即可維持運轉,已進入小試階段。
王中林介紹,該技術還可以應用于海洋能源的收集,即通過將摩擦納米發電機制作成球形,通過球中套球等手法,利用海浪帶來的動力形成摩擦,實現發電。
當然,考慮到工藝難度與制造成本,這或許是一個比氫能更加“未來”的技術。
一場新能源革命正在發生,我們每個人都無法置身事外,在使用各類能源的過程中,你有著怎樣的體驗,又有何種疑問?歡迎在文末留言。
風險提示:
本網站內用戶發表的所有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文字、視頻、音頻、數據及圖表)僅代表個人觀點,僅供參考,與本網站立場無關,不構成任何投資建議,市場有風險,選擇需謹慎,據此操作風險自擔。
版權聲明:
此文為原作者或媒體授權發表于野馬財經網,且已標注作者及來源。如需轉載,請聯系原作者或媒體獲取授權。
本網站轉載的屬于第三方的信息,并不代表本網站觀點及對其真實性負責。如其他媒體、網站或個人擅自轉載使用,請自負相關法律責任。如對本文內容有異議,請聯系:contact@yemamedi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