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首發/ 金角財經作者 /周大錘 貓醬??編輯/白銀

12月28日傍晚，相互寶發布公告，宣布將于2022年1月28日正式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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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顯示，自今日起，現有相互寶不再參與互助分攤，這一上線三年，用戶規模上億的“網絡互助”項目，將徹底退出歷史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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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來得突然，用戶深感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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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攤了這么久，說關了就關了。那之前分攤了很長時間的用戶怎么辦？后邊要出事的話，相互寶還保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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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獨家從螞蟻集團內部人士處，獲取相互寶給出的解決方案，看起來有些簡單粗暴——暫且找保險公司保你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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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個轉換，螞蟻金服甩掉相互寶這個監管隱患，還能順便推一波保險產品，左右算都不虧。至于用戶們已經投入的分攤費用，按相互寶的口徑，算贈予，不存在退費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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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問題，還是需要被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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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寶的模式和本質到底是什么？這個平臺想要退出，真的可以這樣操作嗎？你只給保三個月，哪那些分攤了兩年多的用戶，這公平嗎？合理嗎？如果他們在第四個月出現大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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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問題帶來的隱患，已經逼近用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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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互寶起訴我們的文章里，我們曾說過，相互寶是一種必然走向死亡的模式。

而根據內部人士稱，在其他網絡互助平臺陸續關閉時，相互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監管壓力。在官司敗訴于金角財經時造成的震動，促使他們最終做出了關停的決定。

至今，它已經宣告了死亡期限，在驟然倒下的時候，它將會給我們帶來什么樣的沖擊？

應對方案：不退費，送你三個月保險

最多的時候，相互寶單期分攤人數曾達到1.06億人，換句話說，每14個中國人里就有一個參與所謂的“互助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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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相互寶官方介紹，符合條件的成員加入后，如遭遇重大疾病（99種大病+惡性腫瘤+特定罕見病），可申請獲得30萬元或者10萬元的互助金，費用由所有成員分攤，共擔大病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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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條件看起來門檻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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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齡：出生滿30天-59周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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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支付保的芝麻分650分及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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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加入用戶需為螞蟻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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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符合健康告知要求。

正是看起來不高的門檻，以及螞蟻、阿里的社會公信力，讓這個產品成為了國內用戶數量最多的網絡互助計劃類產品。

相互寶停運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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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這個主張“共擔風險”的項目溫情退盡，一地雞毛。根據內部人士獨家向金角財經透露，自今日起，相互寶現有用戶將全部“無縫銜接”到由陽光保險、人保健康保險提供的三種產品上：健康福重疾1號（大病版）、健康福防癌1號（慢性版）、健康福防癌1號（老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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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種所謂的“贈險”保障期為三個月，到期后可以“預約投保商險”，贈險階段用戶無需付費。三個月后，你要繼續獲得保障，就得自己交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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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之下，這個操作似乎沒什么問題，但不少用戶們轉念發現，這是相互寶單方面宣布要跑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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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來看下相互寶“贈予”用戶的三個月的三個商業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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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相互寶的理賠規則和上述三個商業保險產品之間，必然存在不同，甚至沖突。上述內部人士指出，規則變換后，所有相關用戶的理賠方案，將統一按照對應的商業保險來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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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不同險種所覆蓋的人群、疾病，準入標準和理賠標準，都會和相互寶有所區別，原本符合相互寶理賠標準的用戶，如果不符合商業保險的準入和理賠標準，那這些人的權益又該由誰保護？

另外，由于規則從相互寶轉移到了商業保險下，理賠金額也發生了變化。

新的三種商業保險（內部人士提供）

比如三個方案中的健康福重疾1號（大病版），按照最高理賠標準算，年滿30天至39周歲的重大疾病可以一次性賠付10萬，而40歲-49歲，以及50歲-59歲的中老年人，最高賠付上限只有4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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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用戶參與相互寶時，所謂的“審批之后，則賠付30萬元或者10萬元的定額互助金”，以及由相互寶劃定的疾病范圍，都將不再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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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給出三個不同的選擇，實際上，用戶除了接受被轉手給商業保險以外，別無選擇。

關鍵是，相互寶把上億的用戶推到商業保險，這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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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保險的準入門檻比相互寶的要嚴苛很多，很多人在一開始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加入“0門檻”的相互寶的。現在相互寶把所有人都推到保險公司面前，這幾千萬人里，難道所有人都符合保險的準入門檻嗎？這顯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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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萬一在這加入保險的三個月里，剛好患上疾病，但不符合保險公司的賠付準則，那這時候又誰來為用戶的健康買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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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按照消息人士所說，螞蟻金服并沒有在這次關停中設立相應的退費機制，要么接受商業保險，要么竹籃打水。

也就是說，相互寶說它直接關停了，想要退費？沒門。畢竟，要退費的話，根據相互寶公布的數據，涉及上億人，資金則259.37億，還有相互寶收取了的管理費，就有21億。如果退費，這些資金，都需要螞蟻集團進行賠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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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2021年上半年，螞蟻集團實現的凈利潤約為333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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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刀切式的單邊制定規則、改變規則面前，用戶已然群情洶涌，但針對這些，螞蟻金服早已做好了準備。

連夜增加了500個外包客服，推出針對性客服話術

據內部人士透露，為了應對可能的用戶咨詢潮，螞蟻金服緊急招聘了500多個在家辦公的外包客服，話術也準備妥當。

在這些話術里，相互寶被定義為不是保險的“大病互助計劃”，而新推出的三個商業保險，和螞蟻金服的關系只是“代理銷售”。

相關話術（內部人士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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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些不小心同意轉入，又想退出的用戶，客服們能給出的回應，只有輕飄飄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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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目前相互寶已經公告即將停止運行，用戶無法加入互助計劃，建議您可以保留這份保險。”

按照這幾頁內部話術，螞蟻金服停運相互寶，是仔細討論和深入思考后不得不做出的決定，而之所以拿這三個保險用來做代替方案，則是因為要避免用戶的保障中斷。

相比起相互寶“與幫助成員人數和分攤人數”捆綁的繳費模式，這三個商業保險采用半月制繳費，同一保險年度內每月的繳費金額固定。

推銷這三個產品的相關Q&A里，還特別強調了這些商業保險比起相互寶的優勢：

1.知名保險公司承保；

2.高性價比；

3.相互寶成員有三個月免費和額外補貼。

一通包裝下來，這個把用戶推給保險公司接盤的項目，簡直是在為社會送福利。更重要的是，這些“全新保障方案”和相互寶無關，是給大家自愿選擇的，如果你不選擇，那是你的事。

網友的核心訴求：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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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退錢，按照這份話術，“用戶參與分攤的同時，已經享受了相應的保障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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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門。

沖擊三四五線城市低收入人群

相互寶的大部分成員來自經濟不太發達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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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寶數據顯示，1億成員中，三分之一的成員來自農村和縣域，近6成成員來自三線及以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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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在說明一個問題，這些人的經濟情況可能不是特別寬裕，部分人連基本的社保都沒有配置，對類似產品的風險意識更是薄弱。

憑著對馬云、對螞蟻集團天然的信任，他們把相互寶當做商業保險，把重病賠付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相互寶上。相互寶的《健康告知》，很有可能已經把他們拒之門外，只不過是因為看不懂，這些人依然吭哧吭哧地每個月兩次參與分攤，期待自己有個萬一的時候相互寶也能幫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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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一名用戶，在相互寶分攤了一年多以后，得了鼻咽癌，卻被拒賠了。拒賠理由是，他在五年前摔傷時，醫院的查到他有大三陽。他一直都想不通，以前有大三陽，和鼻咽癌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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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的拒賠案例數不勝數，也正因此，不少人認為，相互寶的健康告知門檻，理應比起一般的商業保險要高很多。

媒體報道的拒賠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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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上，不少人認為，估計是相互寶自身為了規避風險，如果符合標準的人太少，這個模式很快就會玩不下去，因此故意將將告知門檻降低。也正因此，大量不符合商業保險要求的健康門檻的人員，尤其是低收入人員，紛紛地加入到相互寶的大病互助計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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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相互寶的這種模式本身就不可能長遠地運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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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螞蟻集團用技術解決了攤付互助的歷史問題，是不是相互寶模式只要通過了合規監管就能存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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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相互寶的模式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尚未解決，這決定了終將有結束的時候——隨著時間越長，生病申請賠付人數越來越多，分攤金額越來越高。分攤金額越高，萌生退意的人就越多，用戶減少，分攤費就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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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項目剛啟動的時候，有90天的等待期。所以剛開始的幾個月，用戶分攤的費用很低，但等待期過后，賠付申請開始增加，用戶分攤的費用也在短時間內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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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的分攤費對比可以直觀看到分攤費暴漲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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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底，相互寶的大病互助計劃全年用戶實際分攤金額為29元。到了2020年，這個數據為90.5元，翻了3倍多，而到了2021年的前9個月，就到了108.63元，預計2021年全年分攤金額在150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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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年防癌互助計劃，2019年的全年分攤金額平均為31.87元，到了2020年，變成了414元，2021年前9個月，就有用戶發現已經變成了458.1元。

一位網友自訴，已經累積平攤2000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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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過了等待期后，賠付案例呈翻倍增長，而分攤用戶的漲幅遠遠低于賠付的漲幅。賠付案例過了等待期大量冒出，加上用戶增長速度遠遠低于賠付案例的增幅，這樣的情況下，每個用戶分攤費自然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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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是，隨著早期加入用戶的年齡增加，患病的風險越來越高，需要賠付的案例會越來越多。相互寶用戶分攤的費用今后只會越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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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降低分攤費用，只有一個辦法——讓新增的分攤用戶的速度永遠大于賠付案例增加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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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現實是，互聯網已經進入存量競爭時代，像支付寶這樣的頂級流量平臺也已經進入用戶增長的天花板。也就是說，就算把支付寶現有的10億的用戶都吸納往相互寶，按10%的高轉化率，1個億的用戶，已經是增長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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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寶分攤費將越來越高，這是一個當前無解的題。當分攤費用越來越高，為了讓這個模式繼續玩下去，相互寶會不會再人為地提高賠付標準，甚至設置一個硬性的拒賠指標？又或者悄然地讓你同意加入扣費，把退出相互寶的入口藏在一個你難以發現的地方？

事實上，因為相互寶不明顯的健康告知協議，不少三四五線城市的人員早已將其當做大病時的救命稻草。至今直接轉為商業保險，對于這些人群而言，自身的健康條件，以及操作上的門檻，都在將他們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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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操作使用支付寶時，大量用戶會在不知情，或者時不留意的情況下，加入了相互寶的計劃，甚至當他們賬戶余額沒錢時，相互寶還會默認在花唄上扣費支付。因此，不知情加入者的數量異常龐大，這些人，在被轉賣給商業保險公司時，他們會不會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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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內部透露的轉商業保險計劃里，因為保險是螞蟻集團“贈予”的，所以，不存在猶豫期和選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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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根本就不知道，或者是沒有三個月的商業保險給你。

已經被拒賠的人怎么辦？

不管客服的話術說得多妥帖到位，一刀切，就意味著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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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螞蟻金服給出的所謂“解決方案”，現有的幾千萬用戶，無論你參與了多少期，分攤過多少錢，都只能接受同樣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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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相互寶再怎么對外強調，說自己“既不是商業保險，也不是公益慈善項目”，而是“網絡互助計劃”。

相互寶自稱“大病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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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按照學界，還是法律里的定義，相互寶這種“先以一個很低的墊付成本（或沒有成本）加入互助組織，組織有互助的合同協議，然后在互助組織中有成員“出險”時，大家一起平攤理賠成本，為出險者提供經濟保障”的模式，涉及合同約定、支付保費、出現事故等進行理賠，本質上都和保險并無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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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銀保監會的定義中，這個成立一年時間就積累了上億用戶的網紅產品就是商業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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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就要討論計算標準的問題，怎么去衡量最大風險，怎么判斷風險的大小程度，以及用戶為這些風險投入的保障成本，都會存在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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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到相互寶上，就可以用購買過幾期相互寶，付過多少錢作為簡單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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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互寶現在做的，就是用單一成本，解決所有人——不管你投入多少，你就只能在這三個商業險里面選一個，至于這些商業保險和你為相互寶付的錢對不對等，他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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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方面毀約，讓用戶接受自己制定的規則，相互寶很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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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相互寶的本質是保險，但并不是標準的保險產品，在“探索新模式”的名義下，這款產品脫離了本該有的監管條款，搞出自己的一套標準，并且隨時對這套標準做著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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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相互寶的健康告知、承保范圍、分攤標準、救助標準等規則均由平臺自定，現有保險的監管條文無法適用，資金流動也不像傳統保險資金那樣被監管。無論是資金還是游戲規則，都掌握在相互寶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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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注定了，發生糾紛時，用戶的權益很難得到保障。也注定了，當它走向死亡時，它也可以將賠付的責任甩得一干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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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用戶描述了她被拒賠后投訴無門的經歷：“中間我打了保監會投訴電話，保監會說不屬于商業保險，讓打銀監會電話，銀監會又讓打上海銀監會電話，投訴的結果就是，轉到支付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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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訴走不通，拿著加入相互寶簽訂的合同去法院告，也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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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相互寶關停以后，以往發生過的一系列理賠糾紛，將更難得到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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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不少被相互寶拒賠的案件，都被送到了杭州西湖區法院，因為案件實在太多，杭州西湖法院審理不完，相互寶的關聯公司干脆成立了一個平臺，讓發生糾紛的投保人們把案件材料上傳到這個平臺，然后由關聯公司進行調解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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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過程里，沒有法官參與，只有相互寶、相互寶關聯公司，和試圖找相互寶討個說法的用戶們。

媒體報道的拒賠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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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大批量與相互寶產生理賠糾紛的用戶，接下來又將有什么渠道去解決這些懸而未決的問題？當相互寶關停，或者是其公司主體“北京螞蟻會員有限公司”注銷以后，這些用戶起訴的時候應該怎么辦？就算官司贏了，應該向誰追償？這些將會出現的爛攤子式問題，并不是轉嫁給保險公司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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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當相互寶把用戶轉移到商業保險時，那些被商保標準拒賠，但又符合相互寶賠付標準的用戶，又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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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前，用戶即便知道自己“被賣了”，但也依舊無能為力。畢竟，相互寶擁有“最終解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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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相互寶的解釋是——“為了更好地保護所有成員的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