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迪??編輯/原野? 來源/金角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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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2日，“好事成雙”的日子里，教培行業卻是一片慘淡。

新東方、好未來和高途，這昔日的“教培三大巨頭”，約好了似的發布了最新的財報。

在“雙減”地震半年后，這是新東方發布的首份財報。教培巨頭們，毫不意外都是赤裸裸的巨虧。這輪沖擊波，似乎正殘酷地將教培行業僅剩的那點可能卷走。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就在今天上午，教育部召開新聞發布會，釋放“職教高考”等信號，教育板塊多股隨即漲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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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培的這片天空下，陰霾未散之際，又投下一縷陽光，新東方們的命運似乎還未到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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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的財報

16年來首虧損，高達57億元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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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因“監管動態”取消2021財年第四季度財報之后，2月22日晚間，新東方公布了2021-2022財年上半年財報，凈虧損超9億美元（約合人民幣57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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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東方2006年在美上市的16年來，交出的首份業績虧損財報。

好未來和高途的中期財報此前已發，但剛剛出爐的三季報依然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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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未來2022財年第三季度（2021年9月1日至2021年11月30日）財報顯示，報告期內凈虧損虧損9940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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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前發布的2022財年上半年財報顯示，報告期內好未來凈虧損達到9.29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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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計起來，三個季度里，好未來虧損超過10億美元。

高途2021年三季報顯示，2021年前三季度，凈虧損33.89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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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業績走低，教培巨頭們的規模也在急劇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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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純粹靠K12在線教育業務快速跑出規模的黑馬，截至2021年第三季度，付費課程注冊人數為4.6萬，同比銳減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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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9學科培訓在好未來的整體業務占比曾一度高達91%。去年年底，好未來創始人張邦鑫在公司內部宣布K9業務將在2021年最后一天關停，并直播告別2萬名教師，而據《晚點LatePost》報道，好未來此前有近10萬人，在2021年底僅剩1萬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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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東方2021財年三季報顯示，截至5月31日，新東方在108個城市擁有122所學校和1547個培訓中心以及大約54200名教師。今年1月8日，在俞敏洪個人微信公眾號“老俞閑話”中，俞敏洪透露2021年新東方辭退員工6萬人，包括學費退款、員工補償在內的各項現金支出200億元，營收減少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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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敏洪在朋友圈稱，2021年9月10日為“最難過的教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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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俞敏洪公布的財務數據隨后被新東方官方否認，但這份最新的半年報依然透露出新東方裁員之后的元氣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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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報顯示，新東方在2021年5月31日到2021年11月30日的半年間，流動資產總值減少了約14.2億美元，約合人民幣90億元，剩余51.55億美元。資產總值減少25.37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60億元，剩余76.14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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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去年7月中旬曾有多名豌豆思維的員工在社交平臺上爆料遭遇暴力裁員，裁員比例高達80%；掌門教育同樣裁掉了7成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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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雙減政策出臺后三個月后，新東方在線發布公告稱，內地K9業務將在2021年11月全面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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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培業務上再看不到生機的新東方，在11月將近8萬套課桌捐獻給鄉村學校。俞敏洪在朋友圈轉發新東方官方公眾號發布的《當一輛紅色卡車，駛向遠方》一文時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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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培時代結束了。”

虎落平陽

時代結束了，但巨頭們還有力氣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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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捐贈8萬套課桌的俞敏洪，一度被網友稱贊“體面人”、“自己淋濕了也要為別人撐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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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骨氣和體面到底不能當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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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8日，俞敏洪在“老俞閑話”中除了闡述新東方的慘狀，還再次表明了轉型的決心：“努力工作，努力學習，努力尋找新的方向，這應該會是我2022年的三大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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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十天前，新東方宣布成立 “東方甄選”，正式進軍直播帶貨行業。俞敏洪帶著一眾新東方的老師，走進抖音直播間為農產品帶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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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達3個小時的直播帶貨中，俞敏洪共銷售了500萬元的農產品。據第三方直播數據統計平臺灰豚數據披露，俞敏洪此次農產品直播累計觀看人數達到182萬人次，訂單總量達到5.7萬，音浪（打賞）收入在10萬元-50萬元之間，銷售額為481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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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新鮮勁和名人效應很快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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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新抖數據顯示，自2021年12月28日新東方“東方甄選”開始帶貨以來，截至2月20日，品牌帶貨直播30次，累計觀看人次401.71萬，累計直播銷售額549.47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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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均在線人數為1214人，場均銷售額僅為18.32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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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講，俞敏洪直播帶貨在首秀之后再無水花。而一年前，新東方前員工羅永浩直播首秀的成績為成交量1.1億元，觀看人數超過48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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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之外，新東方還在持續跨界。天眼查顯示，新東方成立的各類公司經營范圍從食品酒類到化肥農藥，甚至還有集成電路設計和銷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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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型，幾乎是眼下所有K9教培企業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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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新東方毫無規律、漫無目的的探索，其他企業的轉型部分更加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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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企業依托原本的生源，扎堆投身素質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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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1月13日，宣布退出K9學科培訓的好未來轉頭宣布，“未來，學而思培優將全面轉型素質教育”。隨即推出人文美育課、科學創想課、編程課，以及專注力、米小圈、古詩文、典籍名著等專題內容。

此外，51Talk推出51語言素養課程，真人在線為主，AI為輔；大力教育旗下“瓜瓜龍啟蒙”推出科學美術類產品；猿輔導將旗下“斑馬AI課”升級為“斑馬”，并同步上線美術等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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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頭們的蜂擁而入，加速了本就擁擠的素質教育賽道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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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媒咨詢發布的《2021年中國素質教育和細分行業市場現狀及消費行為數據研究報告》顯示，國內素質教育培訓行業市場規模逐年增長，2013-2019年復合增速為12.4%，2021年增速達31.7%，市場規模達5239.2億元，預計2022年增速達20.5%，市場規模達6313.2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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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跳進素質教育，僅僅是換種形式增加教育焦慮和學生負擔，一樣是“雞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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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依然不是一條安全的賽道。

抓住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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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港股開盤后，新東方在線一路走高，一度漲超9%。新東方之外，A股市場教育板塊集體拉升，多支職業教育相關股票漲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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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指向一場發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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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3日，教育部召開新聞發布會，會上，教育部職業教育與成人教育司司長陳子季表示，要使“職教高考”成為高職招生主渠道，改善學生通過普通高考“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問題，中考分流壓力和“教育焦慮”得到有效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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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以來，國家層面對職業教育的重視和支持來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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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12日，教育部頒布《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明確“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同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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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習總書記一席話訴出職業教育紅海可觀，“職業教育，前景廣闊，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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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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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地政策下發，讓危機中的教培巨頭們看到了新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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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新東方宣布對現有的四六級、考研、出國考試、職業教育四大業務板塊進行課程及產品升級，未來將拓展計算機等級考試、司法考試等教育培訓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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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好未來宣布將正式進入職業教育領域，不僅包括傳統的職業技能類，還會包括新型職業類和成人學歷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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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更快的高途，在去年7月上線了全新App，服務內容涵蓋英語、會計、公務員、教師、事業單位、醫療考試等十多種成人職業教育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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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卓越教育、大山教育和學大教育也紛紛布局職業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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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士丹利分析師認為，在“雙減”之下，中國教育行業有望逐步轉向職業培訓等業務，中國教育類股票有望以兩位數的幅度反彈，職業教育將成為教育機構最有前景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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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致的步調背后，比起素質教育，有政策支持的職業教育無疑是更安全的領域。教培巨頭們再也無法抵擋一次“團滅”的沖擊，“服軟”成了最后的選項。

22日，新東方發布財報的同一天，俞敏洪在其公眾號“老俞閑話”發文《人生不容易，大家好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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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漫談天氣、節日和冬奧會，他滿懷希望地提到新東方新的業務轉型。他稱，新東方一周召開八次業務工作會議，針對不同的業務條線和大家一起清理思路，設計未來的發展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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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新東方人有著一種不認輸、不買賬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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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勇氣和決心在切實的業務面前都顯得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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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科教育轉型至素質教育尚有生源優勢，但在職業教育領域，巨頭們卻是從零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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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經濟周刊》曾援引財經評論員皮海洲的說法：

"開展職業教育，優先發展先進制造、新能源、新材料、現代農業、現代信息技術、生物技術、人工智能等產業需要的一批新興專業，那么，師資力量的缺乏將是顯而易見的。可以說，師資力量將決定職業教育的成敗，也決定著教育類上市公司的命運。與學科類培訓相比，職業教育培訓顯然要困難得多。"

此外，比起28年前，俞敏洪剛入局時一馬平川的教培賽道，如今的職業教育賽道，已經有開元教育、昂立教育和中國高科等選手，早已不寬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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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東方們，還能“好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