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永福卸任,給高德“繼任者”留下選擇題
高德打車,往左還是往右?
新年伊始,阿里巴巴(9988.HK、BABA.N)本地生活板塊重要高管生變。
3月1日,阿里巴巴集團CEO吳泳銘以內部信的形式宣布,俞永福將在一個月后卸任在本地生活集團董事長兼CEO的職務,集團兩大業務餓了么、高德則將分別設置董事長和CEO;其中,高德董事長和CEO分別由兩位“70后”劉振飛、郭寧出任。餓了么董事長由本地生活集團CTO吳澤明接任,CEO由蜂鳥配送負責人韓鎏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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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泳銘高度評價俞永福:“多次臨危受命,為一批業務的創新和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更為團隊成長打下了堅實基礎。”
俞永福作為阿里巴巴集團合伙人、本地生活集團董事長兼CEO,被外界稱為“救火隊長”,為高德及餓了么奠定市場地位立下汗馬功勞。
高德2017年推出了“聚合打車服務”,并在滴滴下線整改期間迅猛成長,在俞永福的參與下,高德打車打破了滴滴出行2021年90%的市占率,還拼殺出了將近30%的市場份額。如今的網約車江湖也從滴滴的“一家獨大”,轉變成了“一超多強”的格局。
而通過股權投資、派駐董事、股權質押等多種方式,高德打車也形成了對平臺上諸多重要合作伙伴的深度鏈接。但也因此被外界詬病“假聚合、真自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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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加麻煩的還在于,這種模式也被監管漸漸看穿,在福建省福州市、安徽省銅陵市、寧夏銀川市、福建省三明市、四川省成都市、廣東省廣州市等多地被罰或警示,要求高德需申請取得“客運出租汽車經營許可”等證照,“持證”上崗。不過高德并不認可上述處罰,還申請了行政復議。這種申訴也有一定作用,高德方面稱,(去年2月3日)昆明市出租汽車管理局做出的昆明罰單已經達成庭內和解,當地政府已經取消了該認定。不過,依據以往慣例,與政府相關部門達成和解的前提一般是認罰、整改。
如今俞永福卸任,阿里合伙人、高德總裁劉振飛,COO郭寧將會接任高德董事長和CEO的職位。在兩位“后起之秀”的帶領下,高德走到了十字路口,面臨抉擇。未來究竟是在“吃罰單”的風險下繼續做“聚合平臺”?還是“拿牌照”殺入自營網約車市場?
01.俞永福專注投資
俞永福曾是UC董事長,2014年UC被賣給阿里后,俞永福也順勢加入阿里體系,并在2015年成為阿里巴巴合伙人。
進入阿里后,俞永福曾擔任過UC移動事業群總裁、阿里數字營銷平臺阿里媽媽總裁、阿里大文娛總裁等職位。2017年高德開始推出的聚合打車服務,俞永福在當年辭去了集團大文娛董事長的職位,并開始接觸高德的工作。
不做大文娛后,俞永福就已經開始向投資領域轉型,并成為阿里eWTP基金董事長,專注投資海外科技創新和消費升級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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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高德重要的Saas服務商——北京白龍馬云行科技有限公司,曾經在官方微信號白龍馬聯盟上披露,于2018年收購了廈門約約出行,并且獲得了阿里巴巴eWTP基金的投資。
圖片來源:公眾號截圖
2023年3月,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兼 CEO 張勇啟動了變革,宣布構建“1+6+N”的組織結構。“1”指的是阿里巴巴集團;“6”指的是集團之下的六大業務集團,包括阿里云智能、淘寶天貓商業、本地生活、菜鳥、國際數字商業、大文娛;“N”則是多家業務公司。
其中本地生活集團包括高德、餓了么等業務,俞永福擔任董事長兼CEO。2023財年,本地生活服務收入501.12億元,占阿里巴巴總營收的6%,同比增長12.3%。
據新媒體“晚點 LatePost”報道,俞永福雖然卸任了本地生活集團的管理職務,但仍然是阿里巴巴合伙人。接下來,他將以 eWTP 基金為基礎、以投資的方式進行更多國際化探索,同時為業務提供更多戰略支持。
俞永福將主要精力放到eWTP 基金之外,此前飽受外界質疑的關于高德Saas服務商——白龍馬的這筆投資去與留,頗受矚目。
02.高德打車被指“無證經營”在部分城市吃罰單
在俞永福主政期間,高德打車構建起了一套精密而復雜的“打法”;但這套“打法”從去年9月以來開始頻繁遇到挑戰。
9月25日,福建省福州市罰款1萬元;
9月25日,安徽省銅陵市罰款1萬元;
11月13日,寧夏銀川市罰款1萬元;
12月28日,四川省成都市罰款2萬元;
今年1月3日,廣東省廣州市罰款2萬元;
今年1月16日,廣東省廣州市罰款2萬元……
高德打車在多地連吃罰單的主體,是一家叫北京易行出行旅游有限公司(下稱“易行出行”)的企業。在高德打車界面的最底部,寫著一行灰色的小字:高德打車聚合平臺由易行出行運營并提供服務。易行出行是高德全資子公司。
來源:高德打車截圖
這些地方交通管理機構處罰的依據各不相同,有認為高德“無證”經營,違反《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也有認為高德”不按規定履行核驗、登記義務“,違反《電子商務法》。
去年7月,南昌市交通運輸綜合行政執法支隊四級高級主辦龔都鹍曾在接受人民網采訪時透露,“高德打車聚合平臺放松準入門檻,會導致平臺上出現大量的無證司機,只要注冊一個賬號就可以接單,不僅對合法經營的司機造成了不公平競爭,也給乘客帶來了安全隱患。”
不過高德方面認為,去年4月25日交通部等五部委發布了《關于切實做好網約車聚合平臺規范管理有關工作的通知》,網約車聚合平臺不得干預網約車平臺公司價格行為,不得直接參與車輛調度及駕駛員管理,高德作為聚合平臺不能管控司機,也不可能放松司機準入門檻。
但高德的落實情況要打個問號。根據去年12月28日成都市交通運輸局的罰單稱,高德在部分地方依然存在“派單給無人證駕駛員、無車證經營的情況”,對其罰款2萬元,并且要求進行整改。
來源:信用中國截圖
03.高德打車的體系
而此前昆明在行政處罰中提到的SaaS系統,則是高德打車的運營模式的重要組成部分。
通常情況下,聚合打車平臺的運作模式,例如高德打車、百度打車等,是憑借地圖軟件帶來精準打車需求流量,通過平臺的SaaS系統,調度分配給接入的眾多網約車平臺。
高德打車聚合平臺內,共有三個類別網約車平臺服務商,一個是當地出租車,一個是僅在北京拿牌照(即:地牌)自營的網約車平臺“火箭出行”,另一個則是接入高德打車的外部網約車平臺。高德打車將外部接入的網約車分為“一環”和“二環”,其中“一環”包括滴滴、T3、曹操、首汽約車、陽光出行等幾家規模較大的網約車平臺;“二環”則是通過SaaS系統接入的超過155家中小規模網約車平臺。
外部接入的網約車平臺,是支撐高德打車在300多個城市日常運轉的核心力量。對于這些公司,通常情況下高德打車只需要提供流量入口,建立乘客和網約車公司之間的橋梁,不需要像自營網約車公司那樣取得“網絡預約出租汽?經營許可證”。也因此,高德打車常以網約車的“第三方電子商務平臺”自居。
由于不需要拿牌照,管理部門對聚合平臺的業務范圍也進行了限制。交通運輸部等五部門今年4月明確規定,網約車聚合平臺不得干預網約車平臺價格行為、不得直接參與車輛調度及駕駛員管理。
此后高德打車在多個城市連收罰單,便是當地交管部門認為高德打車違反了該規定,屬于無證變相從事網約車經營活動。但高德卻聲稱并沒有干預網約車價格,更沒有管人、管車。
但高德真的沒有辦法對SasS服務商、網約車平臺施加影響力嗎?真相究竟如何?
04.高德打車的SaaS服務商
梳理高德打車的運營架構發現,在其SaaS系統內百余家中小網約車平臺的調動者主要有3家公司——約約出行、北京白龍馬云行科技有限公司(下稱“白龍馬”)、未來出行。而這三家公司,與高德和阿里的關系卻千絲萬縷。
約約出行創立于2015年,2016年轉型做網約車解決方案。創始人林羽,也是云村出行的發起人。據云村出行在“BOSS直聘”的介紹,因為高德2018年發力聚合平臺,約約出行被收購用于做高德聚合打車平臺的SaaS系統,并于2018年12月獲得阿里eWTP基金2000萬投資,2020年被成功并購,成功退出。
圖片來源:BOSS直聘
而并購約約出行的究竟是誰呢?則是上述三家SaaS服務商之一的白龍馬。依據白龍馬官方微信公眾號白龍馬聯盟的介紹,白龍馬是在2018年收購的廈門約約出行,并且在同年拿到阿里巴巴eWTP基金的投資,但是具體金額未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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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截至發稿,白龍馬聯盟已經刪除了上述介紹。高德方面則稱,通過天眼查等系統看,高德與該公司(白龍馬)無任何投資、股權、控制等關聯關系,上述表述系謠言,炒作高德與Saas服務商關系,破壞高德營商環境。
這也不是高德第一次發表類似表態。關于外界對于白龍馬和高德關系的質疑,早在2022年車訊網就曾報道,阿里合伙人、高德集團總裁劉振飛(即將出任高德董事長)特意澄清過,強調雙方只是合作,無股權關系。
約約出行被白龍馬并購之后,陸續將重要商標轉讓給了白龍馬。如今兩家公司共用一個官網,董監高人員也類似,執行董事、監事均為楊威、于志杰,不一樣的只有法人,約約是吳宇,白龍馬是董廣宇。
圖片來源:白龍馬官網截圖 網址ID顯示為yueyuechuxing
而在約約、白龍馬任職的楊威和于志杰,還共同持股了未來出行這家公司,持股比例分別是70%和30%,約約的法人吳宇也是未來出行的法人。
此外,約約、白龍馬、未來出行的核心高管團隊也均有著高德背景。白龍馬CEO楊威在2017年還曾以高德研發副總裁的身份亮相,白龍馬CTO于志杰則曾以高德地圖技術副總裁的身份露過面。
圖片來源:網絡截圖
另據“晚點LatePost”援引高德員工的描述,白龍馬研發負責人董廣宇、測試負責人姚振、運營負責人王越此前均任職于高德。
由此可見,約約出行、白龍馬和未來出行這三家高德打車的SaaS系統服務商,核心管理人員或股東均為同一撥人,且都有高德背景。但高德方面稱,這是高管離職創業,再與高德建立合作,并不能說明什么。
05.“少數關鍵”:左手投資、右手股權質押
而高德除了與上述SaaS服務商關系緊密之外,位于高德打車體系中核心位置的網約車平臺服務商,也與高德和阿里有著深層次的利益綁定。
在SaaS系統內的眾多中小網約車平臺中,妥妥E行、攜華出行、365出行、及時用車被《財經》等媒體稱為高德打車的“四大金剛”。
而根據工商資料顯示:攜華出行實控人莊智強曾在2020年10月15日,質押部分股權給阿里,同時高行(天津)管理咨詢有限公司(下稱:高行咨詢)為攜華出行第二大股東,占股28.57%。
高行咨詢的法人代表周海晶同時也是高德地圖副總裁,并且還擔任高德打車運營主體易行出行法人。而高行咨詢的監事馮云樂,同時也在阿里技術、高德、易行出行、淘寶全資子公司杭州同欣網絡公司擔任監事。
2021年3月2日,及時用車實控人王丙周、第二大股東侯剛分別質押401.83萬股、642.92萬股給阿里。
2021年5月28日,妥妥E行僅有的2個股東霍江、劉凱分別質押135萬元、355萬元股權給阿里,占妥妥E行股權的70%。
而近年來大有取代365出行成為高德打車運力“新四大金剛”的風韻出行也質押了股權。2022年3月29日,風韻出行股東風韻創投、欣月投資、杜玲方將合計1000萬元的股權出質給了高行咨詢。而風韻出行的注冊資本也不過1020萬元。
從愛企查APP上可知,招招出行的股東也將合計2000萬元的股權質押給了阿里。
關于合作網約車平臺將股權質押給高德關聯公司一事,高德方面表示,在疫情期間,這些網約車平臺經營發展遇到困難,曾向相關公司借款,作為平臺方也不愿意看到合作伙伴經營發展不善。但否認了高德因此能夠對網約車平臺施加影響力。
除了股權質押關系之外,高德打車合作的T3出行曾經在2019年和2021年進行了2輪融資,阿里均有參與;2019年,阿里還斥資1500萬對昕動出行戰略投資;2020年,阿里與寧德時代共同參與了享道出行的A輪融資,合計投資3億元;2021年,阿里又斥資4000萬元參投了大眾出行。此外,阿里旗下的浙江阿里旅行投資公司,還是365出行母公司盛威時代的大股東,占股27.01%。
此外,高德地圖副總裁周海晶擔任法人的高行咨詢除了投資攜華出行之外,還持有享道出行7.53%的股份,大眾出行5.26%的股份。這三家網約車公司也均是高德打車重要合作伙伴。
而高德另一位副總裁王桂馨,曾在風韻出行、享道出行、招招出行、攜華出行、妥妥E行、大眾出行等6家網約車平臺擔任董事,但從2022年12月開始陸續卸任。值得注意的是,王桂馨曾任“阿里系”UC品牌總監,當時正是俞永福擔任UC董事長,之后兩人雙雙出任高德高管。此前,王桂馨還擔任過高德聚合平臺的運營主體易行出行的法人,以及企業版運營主體天津行安科技有限公司的執行董事。
簡言之,2014年被阿里全資收購的高德,在2017開發了高德打車這個產品。隨后,俞永福擔任董事長的阿里eWTP基金投資了高德前高管創業的SaaS公司,作為高德的服務商,幫助高德接入超過155家中小網約車平臺,而“阿里系”公司通過股權質押、投資,與高德打車平臺上的核心運力服務商及重要合作伙伴,結成了更為緊密的關系,高德高管還曾一度擔任過這些公司的董事。
盡管高德方面否認對合作方的影響力,但是在2020年50多家網約車發起的“早高峰免傭金”計劃,參與行動的妥妥E行、風韻出行、攜華出行、365約車、及時用車均與高德及其背后的阿里有著投資、股權質押的緊密關系,曾有行業垂直自媒體將此看作是影響力的一種外化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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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媒體認為,高德發起的免傭活動,有利于保障司機合法權益,提升司機就業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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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舉也從側面印證了高德的動作可以傳導并影響到網約車平臺和司機端。
06.多層嵌套,風險需警惕
讓地方交管部門更為警覺的是,高德打車的合作方,還會時不時在違規邊緣試探。
2023年8月9日,武漢市青山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公布了一則37萬元的處罰:高德合作網約車平臺風韻出行,使用“約約出行”的操作系統,在2023年4月先后三次下調了其在武漢的網約車計價規則,沒有提前在司機端和面向社會公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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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行為會形成不公平競爭,這也是監管不斷開出罰單的原因之一。而且,一旦發生交通事故,網約車平臺與聚合平臺互相推卸責任的案例,也并不罕見。
2022年,鄭州一位女大學生通過高德打車乘坐“有象約車”遭遇交通事故去世。事故發生時,貨車搶紅燈,與網約車相撞,交警判貨車全責。但由于貨車沒有買保險,賠償問題難以解決。據去世學生的哥哥表示,事發后,高德打車讓其聯系有象約車,有象約車則直言“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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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案件由于貨車全責且無保險,高德打車和有象約車給予的解決方案并不能讓家屬認可,所以被公布于微博上。
其實,早在2019年,高德打車就聯合27家網約車平臺,做出“敢坐敢賠”服務承諾。乘客遇到五類費用爭議時,如果網約車平臺在48小時內未處理完畢,高德打車會直接為乘客先行賠付。
但除了乘客,聚合平臺網約車事故的第三者責任劃分仍未明確。網約車多層嵌套后,容易出現責任難以理清,互相推諉的問題。比如,重慶劉志芳女士被高德平臺上妥妥出行的網約車撞傷,因為誰該擔責的問題,家屬此后還通過社交媒體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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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金融與法律研究院研究員劉遠舉認為,聚合是一個多層次嵌套的模式,大平臺下有小平臺,小平臺再接入司機,一層套一層,類似商業上的多層控制結構。多層結構有利于商業活動,商業交易中的雙方都是專業的,也有成本去進行識別、考察。但日常出租車的交易是零散和頻繁的,消費者沒有知識、精力、成本去進行這種識別。出了問題,多層嵌套結構容易導致推諉、扯皮,即便出了大事,法律適用上的漏洞也很多。而監管部門要獨立面向多個層次的平臺,監管難度加大,監管成本增加。
07.俞永福卸任高德打車何去何從?
雖然,高德打車在全國各地陸續吃到罰單,但不可否認的是,其在滴滴自營模式之外,開辟了聚合網約車商業模式,而競爭有利于市場長遠、健康發展。
在聚合平臺登上舞臺之前,一直是以滴滴出行為首的自營平臺為主。這些平臺同時要兼顧司機端與乘客端,雙方均需要在相應品牌的網約車app上共同操作完成一項出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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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高德打車、百度打車、騰訊打車、華為打車等聚合平臺的橫空出世,像鯰魚一樣打破了網約車市場的原有格局。
激烈的市場競爭,也讓平臺方越來越重視用戶體驗,現在大部分聚合平臺并不會強制要求用戶下載APP,通過小程序就可以使用。
在滴滴下線整改的這段時間,高德打車成長迅猛,打破了滴滴出行2021年市占率90%的格局。如今滴滴出行和高德打車的市占率分別在70%多和20%多,網約車出行市場形成滴滴老大、高德老二、其他聚合平臺遍地開花的局面,讓消費者享受到了更為優質的服務和更為低廉的價格。
聚合平臺在流量加持之下為乘客提供入口,不實際經營網約車,也不需要網約車運營牌照。中小型網約車公司也只需要對車輛和司機、用戶負責,不需要花費高額成本拓客。
東南大學交通法治與發展研究中心執行主任顧大松曾指出,網約車聚合平臺的出現,促進了市場競爭,推動了網約車市場結構的完善。
中國城市公共交通協會網約車分會執行副會長鄒強也表示,過去網約車平臺既要做需求,又要做供給。聚合平臺出現后,使需求和供給解耦了。聚合平臺以流量優勢幫助網約車市場解決了客源問題,而入駐的網約車平臺則負責解決司機、車輛和運營的問題,二者結合能夠發揮出更大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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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合平臺誕生至今已經有6年多了,正如許多其他新興行業一樣,通過早期的草莽生存階段迅速崛起之后,需要進入到更加規范、健康的發展路徑上來。如何發揮聚合平臺的靈活優勢,又將其納入到統一規范的管理中,需要企業與監管部門的共同智慧。2023年4月份出臺的《網約車聚合平臺規范管理的通知》,就是在新型商業模式下,監管厘清邊界、細化規則,呵護行業長遠發展的積極探索,也為聚合平臺提供了明確的行為規范。
如今,高德打車通過高德地圖1.5億日活導流,通過有著千絲萬縷緊密關系的SaaS服務商:約約、白龍馬、未來出行調動旗下網約車平臺,又通過阿里及關聯公司對核心網約車運力平臺進行投資、股權質押,形成了一個金字塔結構的影子打車帝國。這個打法有沒有覺得很眼熟?當年“阿里系”通過投資入股圓通、中通、申通、韻達等,依靠淘系電商的龐大快遞量,將菜鳥喂成了物流領域的巨無霸。阿里巴巴這種“養成系”的平臺企業運營打法愈來愈爐火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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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派駐的董事陸續撤出了相關公司,但通過關聯公司的投資和股權質押,高德打車對其的影響力還是不言而喻的。現在已經有廣州市、成都市、福州市、銅陵市、銀川市、三明市等多個城市對高德打車這種“隱秘的安排”開出了罰單,高德不拿“網絡預約出租汽?經營許可證”,所謂的“聚合”模式還能持續多久?未來會不會有更多的城市交通等相關監管部門跟進?這些成了懸在高德打車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如今俞永福卸任,接任者劉振飛和郭寧也曾在高德任職多年,其中劉振飛2017 年開始擔任高德總裁,郭寧負責管理高德app平臺業務和生活服務版塊,他也是高德唯一在基礎平臺、中臺、業務都擔任過負責人的高管。未來,在劉振飛和郭寧的帶領下,高德是選擇“拿證”下場、規范發展,還是將吃罰單當做一種應付的成本繼續現有模式,是一道擺在面前的選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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